31.1.05

Last day of Jan.


一直在數,還有多少天該又要搭上飛機回台,為的只是不要讓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了。

是呀,得意忘形。

我逍遙快樂得很。如果不時時提醒自己,很快時日過了我什麼也還沒做成,又要趕鴨子般上機(忽然想起陳珊妮的〈乘噴射機離去〉),哀哀戚慼地收拾包袱收拾面容回我的台灣去,從這裡到那裡,一個寒假的時間。然後發現,除了幾本小說,我這段時日什麼都沒補充到。

他們叫我台灣妹,呵呵呵呵。我盡力收起自己的台灣國語腔,恢復大馬人華語廣東話福建話英語馬來語雜七雜八摻合一起的馬來西亞華語。只是有時候不小心漏嘴說出諸如“就……”“對啊對啊”之類的,趕緊換話。回到吉蘭丹那天,和接機的老爸去吃早餐,為自己還懂得跟那馬來小姐說“milo ais so, nes o so”感動不已。我的馬來語很差,還沒回國之前和大馬同學複習馬來語,支支吾吾的程度讓我一度懷疑自己回到大馬後將成啞巴。

我知道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不過仍很高興這一刻仍能很自然地融入。

小表妹又大了一些,長長的黑髮,不過三歲的孩子已經有小姐兒的模樣了。看見我就躲在嬸嬸的身後,我一靠近她就作勢要哭。真是脾氣不好的小孩啊。小表弟已經會走路了,抱他的時候,他乖乖地伏在我肩上--小孩的身子好軟。姑姑說他本來不愛女生抱的,我把這事說給老友殺手聽,她說那小子是在吃我豆腐。

KL沒改變多少,或者有沒有改變我都記不清了。只可惜茨廠街政府打擊盜版太厲害,琳瑯滿目賣光碟的攤子都不見了,街上站著幾位拿光碟包的印度老兄,把手上有的樣品攤給路人看,如果交易完成就派人到躲在建築物後的貨車上取貨。盜版市場的生命是跟蟑螂一樣頑強的。

晚上B仔帶我到小雲頂去看夜景。到處是垃圾。我說你竟敢要我坐垃圾堆裡,他說,所以才要晚上來啊,晚上垃圾沒那麼明顯。這個城市跟垃圾或者是相輔相成的。KL夜景很璀璨,不過我已經忘了,台北是不是也這樣亮?或者更亮?

媽生日那幾天正好碰上哈芝節放假,一家人去了金馬崙,我上次到這地方來已經是七、八年前了吧。微涼的溫度,草莓、花草、仙人掌。……

回家是很快樂的,除了那天夜晚躺在金馬崙的酒店床上,聽著家人的鼾聲,忍不住流淚的那次。

腳一步步踏出去,越來越遠。人生本是聚少離多,我回來的時候,他們的大門依然開著,那就好了吧。

……那就夠了。

16.1.05

明早回家,家裡上網可能沒那麼方便,這裡暫時擱置,或者更新慢點.

15.1.05

醉生夢死

只有在那種若游走於現實與夢境之中的恍惚,我才覺得自己活著.真我與表我,不再分離.
逃避甚麼?現實?我也不知道.
只想真正栽下去,讓整個大腦只充滿幻覺與不真實的所有,笑容是純粹的,淚水是純粹的,木無表情也是純粹的.
像嗑藥一樣爽.
想要整個人陷入泥沼,再也不認得自己的面目,也不認得別人的面目,只看得到泥土與水.
誰要無病呻吟,誰要杞人憂天?我只是不認識我自己.

4.1.05

冬天,以及咖啡

冬日,裝滿了一瓶的熱水,如果不喝,很快就變冷.

近日前所未有的勤快喝熱水,不是為了聽取老人家或醫生的話多喝水,而是為了取暖.這種天氣裡,找個人擁抱或者只抱到對方一身棉絮,倒不如裝瓶熱水自己暖手.

在細細的清晨冷雨中,帶著還未清醒的腦袋去上課,人還未到課室,身體已開始哆嗦.我很怕冷,這是媽媽遺傳給三個孩子的家族體質,改也改不了.有時候也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生於赤道.若在寒冬國家,也未必就怕冷,或者反倒訓練自己一身銅皮鐵骨.走在冬天的戶外,看見穿著單薄仍顧盼自如的洋老外,也不是沒有欣羨的.想那高頭大馬的一身脂肪,倒是抗寒的最天然屏障.不過欣羨,也只限於冬日.

咖啡很快地消耗,反正也就剩兩個禮拜回老家,姑婆咖啡店裡的南洋咖啡喝也喝不完.想到這一層,更不曉得節制.家人個個是咖啡癮重患,爸媽比我更不懂得克制.早上上班以前一杯,下午下班後一杯,晚飯後看電視時又一杯.一日不過三,他們算是把這額度都用盡了.沒準上班時也偷喝個一兩杯,更是超額.我到台灣以後,若不是身邊友人個個老人家般唸叨著(而我家裡的老人家是從不就喝咖啡這事唸叨的),也不會儘量把這三杯改為兩杯.

當然做個窮學生,也沒本事天天三杯現煮咖啡這麼奢侈.喝的不過是雀巢即溶咖啡,不過三合一、二合一還是下不了口的,得自己買咖啡粉、白糖沖泡.我只喝齋啡,不加奶只加糖的黑咖啡(現煮咖啡則又例外).濃度、甜淡要恰恰好,自己從小調的味道已是習慣,別人沖泡的怎樣都差了一些神韻,咖啡粉、白糖該加多少自己早心裡有數.到最後,爸媽一下班也愛喊我沖咖啡,他們的味覺已被收買.而今離家一年多,雖然日日在異鄉喝家鄉味道的咖啡,到底已是別有滋味.

還記得當初剛到台灣,託爸媽寄些舊課本過來,打開包裹,除了書本和幾包老家特產的快熟面,赫然便是紙包咖啡粉.那時候還搞不清台北市的購物場所,遍尋不著心愛的咖啡,看到這漂洋過海的咖啡,雀躍之餘,更是失笑--都說最理解女兒的不過父母.

用滾燙的熱水沖的咖啡,滋味最好.但自己平日要早起上課,日日趕時間出門,便不能將咖啡沖得太熱,否則來不及喝完,又要遲到.冬天的咖啡易涼,十分鐘過去已經一點都不燙口.有時候拿起咖啡杯小心地啜飲,一觸嘴已是溫冷,便不由自主地愣了下.這時分甚麼都冷得快,人還未走,茶卻已涼.

3.1.05

[書話]自己的房間


這是本讓我在書架邊徘徊許久,把文章反覆讀了又讀,想買又始終碰上錢沒帶夠時候的書。
張瑋栩,一位留學台灣以後,再旅居世界各地的大馬女生。當初到台灣以前就在報章上注意到她的文字,一個有別於一般馬華寫手的特別的女子,細細膩膩的文字架構的,是屬於各個天空下的都市情懷。
後來在書店看到她出書了。真高興這書不是由諸如大將之類的大馬出版社出版,而是由走典型都市文學風格的台灣大塊文化出版,否則太不切合她的文字了。
那真是第一本讓我站在書店裡閱讀,就有想將書馬上買回去的衝動的馬來西亞人的書。她處處標榜的戀物癖在旅台馬華文學裡是一個異類,雖然在國外也許這種戀物文字早就不是新鮮話題,但對樸素的馬來西亞華人來說,戀物文字是一塊還未開拓的綠地。或者張瑋栩吸引我的一點,就在她不寫馬華文學寫到濫而膩的諸如鄉愁、熱帶雨林、南洋風情等文藝青年的拿腔拿調,而直接、毫不掩飾地描繪自己對名牌、對都市的迷戀。吉隆坡太缺乏為這個城市作注的文字潤飾了。

自己的房間,對女生而言其實是一種非常動人的誘惑。我到現在都沒有仔細讀過吳爾芙的這篇文章,但是這文章早經過幾個世代的大力渲染,誰也不會陌生。但直到看見有人真正將這種誘惑身體力行地實現於生活中時,我才明白「自己的房間」對喜愛寫作的女性的意義。那是大我一年的中文系學姊,家境不算好的她,學費、生活費都得靠自己找,去年卻還毅然搬出學校便宜的宿舍到外面租房子。那時候誰都不能理解她的決定,而她帶著不耐多作解釋的表情說:「哎,你們不明白的啦。」直到這個學期我搬入了她曾經住過的宿舍,終於明白愛寫作的她為何要堅持搬出去--老舊的建築物裡,上下樓梯的聲音、早晨洗刷的人聲、樓上拖椅子的聲音,室友敲鍵盤、說笑的聲音……女人想寫作,為甚麼要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還有錢),我終於徹底明白。張瑋栩書名取《自己的房間》,即如女子對個人空間與物體佔有慾的宣告。

與其說在這本書裡閱讀著一個大馬女子物慾縱橫的文字,倒不如說,這本書對我來說還是一本十足十的女性文學。當然所謂女性文學本來就不必高舉女性主義的大旗,一個都市小女子如何於耽溺物慾之中,是男人寫不出來的喃喃自語與自得其樂,這也算是女性文學了吧(當然,近來某些男作家寫的文字亦有此趣)。

下課後無所事事的我游走到台大誠品裡,又見這本書,還是忍不住拿起來翻了翻。不經意間讀到張瑋栩引邁克形容甜美生活的文字,不由自主地竊喜。邁克文字在台灣也是一塊未受足夠矚目的寶地,因為這樣,當像我這樣小眾的粉絲驀然看到喜歡的文字裡不經意地牽連起那塊寶地,便悄悄地在內心雀躍起來--誰說過的,偶像欣賞偶像,還有甚麼比這更讓人仿若無端得到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欣喜。

失業後第三天,無所事事卻有著一種不為外人道的喜悅。
再也不必一邊做事一邊盯著時針是否已經轉到了五,再也不必對著那討人厭的老闆還要擺笑臉裝若無其事。
精神特別好,有心情去經營一般柴米油鹽之事。更有心情應對朋友,有心情上來更新部落格。
室友說我簡直就是被那份工壓榨得不似人形,現在才會如此容光煥發,我承認。反正,過去已經過去。

如今一臉慈眉善目,往日惡行惡像完全無影無蹤。我也高興,終於有時間好好過生活。
以後,等待期末定生死,然後回大馬一個月餘,會情人會家人會友人會所有該會的人--人生到這一步,或者才知珍惜。

1.1.05


願一切過去,願靈魂安息.
願所有希望平安的新年願望都能實現.

凍到我 騰騰震啊~~~

有個新加坡學姊在電台兼職,今日拿了三片CD過來,都是promotion only的試聽版,其中一張是張學友的演唱會錄音,驚喜下.
一邊聽一邊慨歎,歌神真係歌神,已入化境,唱乜似乜,連女人歌他唱來一點都不覺突兀.即使哥哥唱的至少還有你,初聽都覺得怪怪地,始終都喜歡不起.
聽這樣的CD, 已經不是在聽歌,是在聽歌手.

凍死啦,手指不聽話,想寫甚麼都動作慢三分.係咁先囉.
新年快樂(一個希望而已啦).至於新年感慨,遲點再講啦.
今日是我的自由日第一天.游魂般走來走去,竟不知道多出來的四小時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