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6

厭惡於自己的文
改變最可怕的是 慢慢變得油滑

2.1.06

時候還早

做了一個夢。回到了家,夢裡沒有任何人。是一個晴朗的中午,我走出屋,在前門的小小庭院裡,在天井邊垂掛著的無數不知名植物的綠色藤蔓下,抬頭看見陽光安靜地灑落,像極大前年離開家以前的某個午後拍的一張照片,連時光的顏色都不曾變動。

那個不變動的時空。這世上什麼東西是永恆?我想是記憶,或是那年那月那一霎那的景象,只要頭腦還清醒,它便是永遠──在腦海裡亙古。可有個早慧的人說,過去了,便不回來了。日後再聚,也找不回這份心情。說的時候雲淡風輕。當日不經意讓這句話溜走,許久以後漸漸懂得,暗啞地想擁抱──那人早已不在。

新的一年到了。恭祝某或某都說如意吉祥,友誼萬歲。煙花燦爛的天空沒看見,但突然想起過幾張臉,在一首許久不曾聽的歌中失神。學著往年在這交關之日哭幾聲,眼眶都不曾泛紅半點,落得個假仁假義。也罷。

愛買花的室友送另個室友一朵香水玫瑰,花很大,白色的花瓣泛著紫紅,香氣隔著一尺都聞得到。供養在一個素色的陶瓶裡,用小石子讓它立著。去年的最後一天花店的老板娘送的,陪一室的人過了今年的第一天,這天早晨它便低了頭,垂下了眼睡了。不耐去看這繁瑣的日常,與一天以前又有什麼兩樣?

所以我們,哭過,笑過,謝過,也就別過。慢慢不再害怕讓身邊的人事溜走,慢慢地也就無所謂傷悲。然後年也不就這麼樣地過了。

泡一杯茶。忽然省起茶包卻是一年前從家裡帶來的,斷斷續續都沒有喝完,再過兩個禮拜卻又回去了。到了如今,是該喝完?還是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