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06

驛馬之年

我以為自己快要放棄這裏的了,但總是忍不住想要兜轉過來,轉了過來就不能不手癢,畢竟能說一些老實話的也就只剩這裡,那累積下來的日子怵目驚心,看著看著彷彿看見流去的似水三年,不是年華,但斑斑駁駁的到底是自己一筆一刀咬牙刻下的。

猴年,馬月。

Say something nice--總是想說點什麼好聽的吧,怕自己口齒不再生香,再也不是從前隨手可以塗抹聲色的時候。寫得了什麼又如何,始終是聊以自慰--我彷彿越來越不信文字--或者說不信自己的文字。那一天看好久沒碰的張愛玲,無奈的澀--從前曾經特意地想要沾染那一點冷香,左顧右盼像個得意忘形的文青……再也不是假清高的時候,再也沒有那過分自信的能耐。嚼著那些文學以外硬冷的文章,有時卻更覺得心甘情願。我承認,從來不是個文字的天才。從來都只曉得囈語的,是我。

終究每個人都有改變的時候,慢慢低頭;我相信的都慢慢改變。生活如是,學會放手,學會淡然,學會遺忘;但就是學不會那溫柔,可以改變世界的溫柔。

長久以來,不再說天氣。以前總是說天氣,因為每種溫度都是當下的活著。想念和人的接觸。這個暑假在八月炎夏夜晚的西湖邊,和媽談著許多的事--不是全部,但比起以前多許多--我終於和她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不需要再被俯視,終於被當作可以承擔事情與責任的平等的對象說話。那一夜我知道某些關係終於被改變,讓我數個禮拜後和娃娃提起忍不住的眼中有霧,那是糾纏了多年的未曾浮上水面的心結,不知道它是否正在慢慢鬆開。然後,過了一段足以冷卻感情的時日以後,下決心要放手,所有對他的話已經永遠都說不出口,說不完,太難說。

我不能不想著生活領著我究竟會走到哪個方向--越走越是狹窄的尖角,或是開闊豁朗的遠路。放手、放手、放手,也怕二十年以後身邊只剩下影子。但生活的巨輪或許便是這樣。

居留證上被蓋上了最後的居留期限。開始想到有些身邊的人終究會離開,只有我會留下來,一如往例。看Queer as folk, 在兩個主角好友吵架又合好以後依然忍不住神傷,因為即使所有嫌隙被努力縫補,他們也不再是從前的他們。想起瓊,我想,有些事是否過去了就真的挽不回,當初卻是多麼天真的相信努力、珍惜,這些美麗的語言。

這些、那些。或許教人神傷的不是現實,是我終於認清了現實。

8.8.06

所有熱情都會減退

怎會不明白呢,再熱的心都有冷的時候。
覺得可怕的是,明知道熱情正在慢慢淡去、卻無意挽留。
是真覺得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還是只任性地懶散?
人與人之間,見過的與沒見過的;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記得的不記得的……如何恆久,那是多大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