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04

月餅吃了好多,吃得幾乎這輩子不想再吃月餅了……
然而我還是蠻想念馬來西亞的月餅。雖單調卻也有獨特風味。不過,甜食吃得太多,忽然又開始想念粽子--天啊,我的體重節節上升~-_-

媽在電話中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心揪成一團。作為一個須在各種環境裡扮演各類角色並且都恰如其分的女人,她其實常讓不算乖的我暗自欽服,只是自認做不到如她一般。和她成為同事的那三個月裡,知道了她的魄力來自於何,卻也讓我明白她在武裝起自己的同時其實壓力有多大。我曾經以為自己和她很像,自此次以後明白除了樣貌以外我無一似她。我像我爸,不是沒有能力卻總是太懶散,唯一的過人之處就是總很幸運地走過生活的每個坎。

媽當初凝重地和我說,要我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循著一般人的生活軌道走完這個生命。她也許希望我可以走上那條她曾經想要但沒有機會得到的路。然而她想必錯估了這個女兒,我比她所能想像的循規蹈矩得多。如今這樣被推出家門外的我,沒有十分明確的方向,只是靠著自己的感覺尋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我能做的,就是憑直覺逐步完成一切該完成的。而將來,我只知道我的將來也許仰賴於今天所建構的這些。

而當我逐漸有了離心力,一些陸續而來的雜事卻又似無形繩索牽絆欲離的力量--離開了的根並不曾被遺忘,反而前所未有地拉扯著心--人生總是這麼矛盾著的。也許中間的關鍵,也不過在一個又一個的選擇題當中--而這些選擇題是沒有塗改的餘地的。

台灣外交部近日「鼻屎」風波鬧哄哄,除了笑話還能怎樣看待。這塊土地,我總在家人面前極力述說她的種種好處、為她辯解,其實自己打從心底卻也對她光怪陸離的社會無以言說。在這裡受到的種種文化與學術陶冶調教實讓我獲益良多,惟獨政治景況從來讓人不敢恭維。同時擁有華人世界裡高度發展的學術、藝文活動與最奇怪的政治氛圍,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矛盾世界?

努力地賺錢打工,讀書……過自己的生活吧。人人也都只能先學會周全自個兒才有資格去談情說愛。也努力地擺脫網路生活,減少網上活動,不熬夜不遲起……或許確然有益身心,只是活得真是越來越不像那個一貫頹廢的我。

29.9.04

他和他

終於聽了明哥的《奔向未來日子》,不曉得這回是哪位友編的曲,沉鬱陰濕,加上明哥聲音的化學作用,聽得我--凍到骨子裡。

黃耀明的縹緲氣質,總有本事把每首再溫暖的歌都唱出冷意來,佐以無時飄然不定的眼神,彷彿唱的不是當下而是過去某分某秒不為人知的一霎。Leslie時而也如此,然而他唱的不是過去而是將來某個尚未為人見的世界--只有他看得見的世界,沒有他人能介入。而明哥時時唱的是過去。末世,靡爛,頹廢,混沌……他似乎都不在張望以後,他只是戀戀地一直望住從前。站在時間的分水嶺上,不願跨越。

所以同一首《暗湧》王菲唱來有著隱然的不甘心,是女子的不甘;而他唱來則是沉下去沉下去,沉到沒有光的地底,許是絕望吧,又不全然是,他似乎本來就不抱希望於其中。然後《奔向未來日子》,也許是配合了電影,哥哥唱得悲情但仍留著可以寄望未來的空隙,也許是他那渾厚低沉的嗓子總意外地予人有一股暖意托著之感,份量沉甸但足以撐托一切。而明哥的聲線與張國榮的渾厚相比當然來得細,拖拽一下便冷卻了所有溫度。

過門旋律在大調小調裡轉圜,全然變了味道。幾個停頓頓下一些懸念。有那麼幾段竟讓我想起西部牛仔電影中主角對決時肅殺的配樂,蕭瑟得可以。想來,榮迷中那麼多人喜歡黃耀明、且多半是所謂後張國榮時代的榮迷於氣質上更貼近黃,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對於「張國榮的聲音再冷也有一股溫暖托住」的說法,在復出以前的張國榮身上較為明顯吧。復出後的他也並非「冷了」,只是走的路已是太遠,冷熱之說已無法界定。

28.9.04

中秋快樂

對中秋節這個日子,台灣人有著超乎我想像力以外的熱情--這一天裡,似乎家家戶戶都要烤肉聚會。不論大小社團,或者公司同事,除了大小禮盒的月餅外,這個日子一天似乎就為了烤肉而存在。鞋店外,店員堂而皇之地在行人過道上擺火爐鐵網烤肉,氤氳煙迷至樓上住戶誤以為樓下著火,穿著睡衣跑下來看,卻見火爐前一排人物忙著咬嚼甜不辣、牛小排、玉米,一手忙不得閒地拿著扇子給火爐煽火。

這一天似乎懶閒都可以名正言順,老闆看看店裡沒客人了就要打烊,讓大家烤肉去。似乎此刻烤肉都是第一等的國家大事。不知為甚麼空氣中瀰漫著的煙味卻給人一種愉快的感覺,彷彿這個日子真的有甚麼魔力撒在每個人的身上,過節的愉快綻放於每張笑臉。臨下班前去倒垃圾,平日垃圾車到來時一擁而上的人們消失大半,從車上跳下來的環保局大叔在等垃圾的空隙間竟然在大街上搖擺起身體來仿若跳舞,動作可愛之極,直讓我目瞪口呆……

我喜歡這樣煙迷的空氣,一種濃濃的人間味直撲而來,每個人的笑臉今天都特別熱烈親切,每個人的興奮神情都不是假作愉快。食物的香味混雜在裊裊白煙中,比之廟宇煙香更多一份熱鬧鬧,更少一分儀式的呆板僵硬。這便是人間,煙火迷離的人間。

小時候在課本上讀到的中秋故事,總是附著一幅插圖,一家人月下圍坐聽一家之長講古說嫦娥,桌上擺三兩月餅,雖然一派闔家團圓的溫馨,然而看多了也不免於氣悶。到台灣以後,起初對台灣人中秋全民聯烤的烤肉風氣不甚了了莫名所以,這一天下來卻也覺得多少比課本裡的傳統中秋活潑多了。至少,人人對這個節日多了些自覺,否則便要一如大馬華人,早不知中秋有何慶祝價值--這是早已忘卻的紀念。

唐詩宋詞裡說月賦月寓意於月者多不勝數,最喜歡仍是李太白一首《月下獨酌》,只花間一壺酒,自獨歌獨舞獨醉人,從無須相伴以忘。

27.9.04

奈何一切未到盡頭

思念不能說出口
情懷不能訴諸對手
焦慮無以脫手
腳步無從挽留

等一個擁抱也許
亦要等到盡頭
從這裡到那裡 一個回首
怕已是百年以後--

燈火依舊 人比黃花瘦

25.9.04

忽爾今秋

風吹過衣角,掀起的是一種乍然的恍惚。還未夠時間回神,流動光影中已然宣告,四季再轉換。

非常突然的侵襲,早晨帶著微微的冷然降臨。清晨醒來去買一個火腿烤吐司,喧攘的氤氳空間有許多人笑語的暖意溫暖著,很容易想起冬天的日子裡偶爾乍現的溫暖,彷彿與這裡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種患難與共的哀樂。

天空也許想要下一點小雨於熙來攘往的年輕髮膚上,只是尚未醞釀足夠的情緒。騎車穿梭在微涼的薄霧中,流麗的車輪軌線劃出一道彩虹般輕快的心情,雖然不是忘卻了負擔,然而這個時間裡,負擔也許可以是輕甚於重的。甚至於,甜蜜的。

上課,下課,早晨,夜晚,年,月,日……日月的盛放,這樣帶走多少年歲。在這裡終於等到第二個秋天,想必是短暫而溫柔的,一種屬於秋天的情懷。課堂上,教授才滔滔地說過秋天是詩的季節,春天是詞;雖然不至於詩興勃發,然而夏天裡被蒸發掉的一些積澱的情意似乎又回來了。

想念的人,想念的季節。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尋找出口,只得擱置,等待它自己慢慢風化,剝落成最應該成為的樣子。

最怕是看到服裝店裡掛起換季出清的牌子。大大地,沒有退路,提醒你換掉一身積陳的沉屑,迎向歲月走的方向。這麼突然,沒穿足的衣衫亦薄,難以溫熱日子。

風還未起,燈火將熄。落葉紛紛紛落未完的結局,未想清的心事。在這個季節,思念漸深,無以復加。

22.9.04

找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

如題……
近日嚴重失語.

快樂是一個人的快樂,即使只浮動於表層而未達內心.
悲傷無關乎世界,因為這世間眼淚早已氾濫.

21.9.04

Y tu?

終於在今天把工作交接出去,鬆口氣之餘,對著電腦卻忽然不知道要怎麼回到從前的生活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改變不是不大的,例如,終於等到他回答我的問話,然而我卻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心思去繼續挖掘彼此未來的可能。不是不知道打鐵要趁熱,然而……我也許終究是個任性的小孩。
上個星期為了學分每日不是一天到晚在跑課堂、求教授就是打開選課單擬定戰略--就為了那些營養學分,這麼做其實很煩,但又無以逃避。百弊叢生的台大。

學西班牙語,覺得真是好聽的一種語言。雖然我對各類語言向來沒有偏見,只要說話的人說得流轉如意我都覺得好聽,然而聽著教授發著小舌顫音,忽爾也覺得這個語言真是美妙,比德法語都好聽--或者學習一門語言的先決要素是要先愛上那個語言吧。

春去秋來。在圖書館找到一本論香港歌詞的書,才知道「開到荼靡花事了」是唐詩,有夠慚愧的。但我挺喜歡這句,一種盛世邊緣的落寞。

記帳本幾天沒填了,似乎當初填也只為了個良心上的形式滿足。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毅力存錢,有沒有可能出國都還是一件很渺茫的事。搬宿舍加上開學,花錢如流水。

平靜中蘊含著無數的波動,這些開學以來的日子是這樣吧。生命的路途上偶爾偷懶一下,歇會兒,等花開的時候,繼續趕路哪。

12.9.04

To Dearest Leslie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and

HAPPY ALWAYS.

7.9.04

休息一陣

等待宿網奇跡浴火重生的一天。
不說話的日子,看見大家都還在,也真好。
鳥回來了真好。大家都在就好。
九月又是一個新日子的開始。
做一些終於下定的決心,推翻一些終於肯定的疑慮。
再等待一個重新出現的時機。
順便小小聲為我的國家喊一個遲到的:MERDEKA!(這可不是矯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