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5

雪特

真想把那些騎車過馬路不看前後左右只顧眼前橫衝直撞見縫插針好勇鬥狠騎個爛鐵馬就當自己在飆車的爛ka撞個人仰馬翻兩敗俱傷不辨六親東西

22.3.05

部落格……是相當花時間的東西。
每一次寫完一篇東西,都會驚覺天啊,怎麼花了那麼多時間。進度趕不上計劃的變數。尤其認真寫起來,往往更加不懂得收斂。明明想說寫個五六百字就好,怎麼回頭一看都已不只一倍。
所以有時候有些事情想要記錄下來,一想起自己起碼會花上個把小時在上面,便覺得懶。還有那麼多事要做。恰巧戒了網癮,更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看朱光潛的《談文學》更覺慚愧,我寫的都是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應了瞪眼看自己肚臍的話吧。
有人卻會拿這玩意來賺錢,只是仍是很佩服的,還有許多人能每日一篇長長的東西,也是些柴米油鹽的,或者風花雪月,陽春白雪--想想自己怎麼就沒這閑情,倒覺惆悵起來。

前室友的同學會會長自盡身亡。我不認識他,輾轉聽見消息的時候只是抬頭問:「怎麼死的?」然後繼續看書。靜默,因為麻木,因此不知該如何反應。
一個曾經美好過的生命了結了,完全沒有預兆的,至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看著朋友的暱稱上寫「希望時光停留在會慶的那一刻」,沒多久換成了「悼」一個字。不知道明天通識課上見到那個平素愛跳愛笑有點神經質的她,我該怎麼來安慰?多麼蒼白無力。也許感性的她明天根本不會來上課了?
和朋友走過醉月湖的時候我們還在說這事,不小心開了個玩笑,驀地覺得自己的可恥以及卑劣。一個人的死亡,在與他毫無相干的人口中,只是閑暇時分的談資而已,甚或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玩笑。作為一個人,生之尊嚴以及死之尊嚴,同樣不被其他無情感利益相關的人所在乎。
對死亡應有的肅穆,並不是對於死亡的恐懼,而是對於他人的一份尊重,即使那人不會知道。
中國人有所謂「蓋棺論定」之說,一個人的生命價值,在離開人世以後才得以全面地評價。覺得這是太悲哀的事,生前所沒有獲得的理解,在離世以後才獲得關注,太多太多早一步離去的人們都是如此。而身後不管是哀痛悼念追思都已是枉然,不免顯得惺惺。如果可以選擇自己的死亡,我真切希望不是這一種。

17.3.05

[漫畫]After New York, New York...


離BL界已經很遠了,想起當初開始接觸同人誌是在高中瘋迷漫畫的時候,雖然我不太看少女漫畫,但有時候上網搜一搜漫畫相關的訊息,很容易就跑進同人誌的領域去了。我看同人漫畫並不多,倒是同人小說、同志文學看得不算少。上大學以後,似乎自覺日本漫畫是小孩(?)的玩意兒了,加上本科的關係,天天活在一堆古人古事、詩詞經史之中,漫畫在這種世界中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加上網上有些人拿Leslie的故事寫BL滿足意淫心理(!),令我從此對BL敬而遠之。同性戀情,並不是熱衷於耽美愛看熱鬧的同人女所能完全理解的。

有點弔詭的是,最初知道《紐約紐約》這套漫畫也是因為哥哥。感情故事,能引起的聯想太多(也是因為這樣那麼多人愛拿何寶榮黎耀輝當BL題材還樂此不疲)。我以為是類似《藍宇》之類的故事--怎麼,(男)同志故事的結局總要那麼悲慘才算數?我懷疑當下影視界不斷吹起的同志風是否確在認真觀照同志於這個異性戀霸權社會中的存在問題。或者同性戀都不過是包裝,這些同性戀故事背後賣的依然是俊男(或者美女)、那種唯美,憂鬱的特質以及一種讓觀眾可以錯置身分的陌異感以及曖昧感而已。

也許是我的偏見。不過,始終不太能理解異性戀人們為什麼對銀幕上的同性戀人們那麼地興致勃勃(而我也曾是其中一份子)。也許如誰說的,同志戀情比異性戀更具吸引力(物以稀為貴?)。然而換個角度來看,若這媒體文化的力量能誘導年輕一代不再對同志大驚小怪,那也是功德無量。

當初說N.Y.N.Y.的故事給我聽的童,有一晚終於把在網上標到的這套絕版漫畫拿來。晚上是危險的時分--胡思亂想的好時節。那晚BL漫畫特有的憂鬱氣氛即刻將我籠罩,致使我超過正常睡眠時間躺在床上還睡不下,第二日懶豬爬不起身把時數本已不多的班給翹掉了--人越是醉生夢死,生活越是捉襟見肘。而我已好久不曾如此醉生夢死過,在總是於忙亂中流逝的日子裏,細小幽微的情緒轉折總讓人以為都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很奇妙的,N.Y.N.Y.不只不讓我覺得矯情,反而在看過之後,讓自己打從心底忽然想要好好地去散一散步,去看一看外面的風景;去聽風吹過,看落葉的顏色……那是因為,它所不同於我所看過的傾盡全力耽美的BL作品,在於對真實人生的刻劃,不浮泛,相當實在,因而顯得動人。雖也少不了些曲折的故事,但它很像我所喜歡的一些漫畫,在畫格之間,蘊含著某些對人生的想法。不是特意愛炫裝酷的台詞,而是宛如作者娓娓道來的話語,如此真摯。看這樣的動漫作品(如安達充、北條司的短篇漫畫;宮崎駿的《夢幻街少女》)是很享受的。誰說漫畫無營養?

先撇開同志題材不談。日本人哈美是例證鑿鑿無需廢言,而作者羅川真里茂雖全然把故事背景放在紐約,卻也不見一面倒的哈這哈那,我倒是挺喜歡她營造的紐約氛圍,讓我這因政治而對紐約沒啥好感的小百姓竟也悄悄昇起一點嚮往。我喜歡她敘述紐約的雪、天空和雨的口氣,細細密密,悵悵惘惘的。引用Frank Sinatra的"New York, New York"是理所當然的,我早已忘了這首歌怎麼唱,去down了來,恍然大悟。原來就是這熟悉的旋律。可從不曉得這如此歡快的旋律承載的歌詞單獨來看卻是相當沉重的,New York Dreams... 美國人許多老歌都這樣,用歡樂輕快的旋律來承載沉痛的故事,舉重若輕地,如老美那近乎天真的樂觀。

結局的一幕是膾炙人口的。梅爾先去世了,肯守在他身邊,送他靜靜地走。然後他再活了二十多年。某個午後,老去的肯躺在籐椅上,陽光很好,鳥兒在叫。他靜著不說話。有人牽起他的手--年輕的梅爾站在他面前,微笑問他:「已經可以了吧?」肯微笑點頭,於是站起身跟他走……

故事完結,他們在世界的另一端永遠在一起。

我彷彿看見另一種存在。

一直以來,最害怕的失去,是死亡的掠奪。那是永遠挽不回的流水,奔騰過去再也不回頭,再也不再看見對方。告訴自己對方將在世界的另一端活著是為了安慰,然而有時候,依然會死心地對自己說,那都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誰知道死後的世界?我又不曾死過。所以,拿什麼憑證來相信,離開的對方會在另一端過著很好的生活,等待這一端的我們終有一天過去相聚?是該相信自己還是神,或是那些精心編織的美麗謊言?

但死亡未必是令人絕望的,雖然無可避免地會傷心。但是,活著始終比什麼都真實。活著,繼續那已經先行離去的人的精神。對那人說,要「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是一種不願認輸的硬頸吧。除此以外,我們並沒有其他足以與奪走親人的死亡抗衡的東西。也許不需太與自己較真,不必顧慮他是否在那一端,你所要做的,是「好好活著」--就是咬牙、切齒也要走下去。總有一天,會等待得來那雲終淡、風也輕……然後看見,你所愛的人就在你面前對你微笑,對你說:「嘿,你也來了。來,我帶你吧。」

熱淚盈眶。

這不是一部純粹的BL漫畫。它是,但它也不只是--看完漫畫的第三天忍不住寫了這篇囉唆的文字。感謝它帶給我的醉生夢死,感謝它讓我重新聽見好久不曾聽見的,落葉飄零、鮮花初開的聲音。

9.3.05

你要相信,快樂是結局。


擱置了很久的日子,彷彿在這裡不存在過,因我沒有記下。然而其實一天天過去,那些數字一直都在轉啊轉,從來沒有停止。

晚上我不再打工了,時間好像多了許多,然而耗一耗也一下就耗掉了,無論有沒有忙,時間還是一樣地快,也許是因為心情已經不能夠再輕易地悠閒起來。多麼懷念穿白衣白裙白布鞋(我的中學制服就是這麼純情)從課室走回宿舍,聽見風吹稻禾,送來海的氣味的日子。那時候真是閒,閒得做甚麼都慢動作--聲聲慢。在那個周圍是稻田木屋的學校裡青春精力被關著無處宣洩,關成了精神上的早衰症。我學校出來的許多人都不太能正常地和他人打成一片。

這種時節,就說是乍暖還寒時候吧。張曼娟似乎有一篇小說是這題目,那時候的我年少不識愁滋味,愛煞她的書。上了大學,發現周圍更多人看亦舒,而我當初是直接把她歸在岑凱倫那一類的。這些還都是初中時候的事。高中以後,女生們轉看所謂的新派言情小說,先是席娟打頭陣,那還是比較斯文大家閨秀型的言情小說,後來的小說啥都插一腳,武俠科幻詭異前世今生等等,雖也不是前無古人,不過後來也真是膩了。哎,那個年齡的女生啊。

去師大買書時約娃娃吃飯,到了一家韓式餐館。電台開著,聽見光良的《童話》。娃娃說她失戀的朋友打電話給她清唱這首歌唱了好久,也許在電話那端流著淚。多浪漫的男人啊。然而,在這樣的年歲裡能這樣的瘋狂也真好,起碼電話那頭有人願意靜靜聽你唱傷心的歌,傷心地淚流,然後下次見面的時候繼續嘻嘻哈哈,讓那往事如煙。這些忙碌的生活裡,常會想起從前認識的一些瘋狂的人們瘋狂的歲月,也許是因為自己離肆無忌憚的狂飆日子已經很遠很遠了。有些人其實還在繼續瘋狂,我總是相當欣羨的,然而也很清楚我再羨慕都不可能如他們般,每個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去年的此時和今年此時截然不同。我還記得去年冬天某日走在市政府路上,看見碩大的聖誕樹以及燦爛的燈火,悲傷莫名湧上。那時的我每次仰望星空,總是在心底默默地對著某個人說話,篤信一切他都會知道。而這年將近春日的時候,走在市政府路上燈火依然璀璨,人們笑語如昔,櫥窗購物仍是琳瑯滿目。只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在仰望星空的時候對那個人說話。

思念已經不再是習慣,只是仍關注有關他的一點一滴。不知道年深日久以後我會不會遺忘兩年前的那一夜,不過也許記憶已不重要。

情感卻是沒有消散的跡象。那一天聽見電台傳來他的歌聲,恍若在世而仍活色生香,連娃娃都特意提醒我聽他的聲音--霎那間的觸動已不只是「溫柔心情」如此簡單--我還在不斷質疑自己,而他已從容地融入這生命繼續流動,如一條不停息的河,靜靜地川流……早已不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