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啦
回想起來,果然我從很早開始便已是夜貓族。爸媽在政府機構上班,天天早起,也趕著我們幾個小瓜早睡。十點,正是晚上的黃金時段啊,被趕上床躺著,聽著大人在客廳開電視看我最想看的節目,翻來覆去哪睡得著(偏偏那時已養成喝咖啡習慣)。母命不可違,而那時最煩就是這一條家規。
後來,學會開收音機偷聽電台。但因為跟妹妹同房,她早睡又最憎有聲音吵,因此也沒養成習慣。再後來買了CD隨身聽,每晚臨睡終於可以聽自己愛聽的歌,常常入神之下都忘了自己是要睡覺的,隔日眼皮浮腫去上課。
不過那都已經是中學以後的事了。小學時一切都是循規蹈矩沒有瘋狂日子可言的,誰教家裡兩老是誨人子弟的靈魂工程師,對自己小孩作息時間最是嚴格。
上了中學以後住校,開始自己長達八年至今未完結彷彿也不會完結的離家生活。初中那時候的學校還很保守,隨身聽手機CD等各類數位化東西不准帶入校園,大家除了衣物書本等一應必須品外便只能赤裸裸啥都不帶來不帶去地住校。可以帶小型收音機,因只能聽電台。那時CD也還沒流行(遑論今日的MP3),卡帶只準帶健康、有益身心的少年歌,且要送訓導處或舍務處(住宿服務組)檢察,內容通過後訓導或舍監老總在東西上貼個標籤證明該項物品"approved"了才能帶進宿舍。如果上課時間風紀委員們在班上突擊檢查搜到這些東西,一樣還是要沒收。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寄宿生活真是監獄,生活宛如六七十年代般純樸天真。怎麼我的大好青春年華可以就這樣葬送在那所學校了的?唉。今日也難以想像當初如何熬得下去的,那六年日子。
後來學校在社會的大潮流下漸漸開放。先是通過一系列書單,允許部分「違禁書刊」進入這聖潔校園,包括金庸全系列和倪匡的衛斯理系列(原振俠系列內有不適合兒童觀看成分有待商榷);圖書館於是迅即買進這幾套書,沒過多久就被學生翻爛了。再後來開放書目越來越多,漫畫亦可(其實這些違禁品都在地下流傳甚久,我的第一本A書就是在學校跟男生借來看的--而今不過終於上了檯面扶正了);有人捐贈一套井上雄彥的《灌籃高手》給圖書館,館長把它放在禁止外借區域,從此每個下午那裡便多了一批好用功的學生坐在那裡鑽研漫畫。再後來,CD管不住了因此也開放攜帶了,於是我的CD player被貼上一個有舍監老總偉大簽名的綠色標籤後帶進來了,日日夜夜陪著我,走過大小考、政府考試、統一考試;一直到畢業典禮前夕,拿著它聽樂隊音樂和別人組團,在台上高唱畢業凱歌同這學校say bye bye.
想來離家以後的我就已經開始自己的夜遊生活。中學時深夜不睡覺做什麼?聽音樂,臥在寢室地板上靠著走廊燈光寫些風花雪月的日記。大學時候深夜不睡覺做什麼?精彩多了,上網打B寫文章,既看閑書也唸正經書,假期時則看電影--就是不睡覺。累死了也不肯睡,想來是幼年期深受壓迫以後的極端反彈。其實我也始終是很乖的--這都是些室內活動。不過養成習慣以後就改不掉了,不到深夜都無法靜心做事,下午渾渾噩噩、晚上生龍活虎。那日和媽說每天早上八點都得到學校辦公室報到工讀,她說這樣挺好,逼我早睡早起。沒跟她說,早起是沒辦法一定得如此的,早睡卻依然是沒有的。黑眼圈越來越深,夜夜與我繾綣到天光。
寫到這裡忽然想起,不知母校今日的自由度到哪個程度了?聽說最近學弟妹們在吵手機被沒收的事,這在我們那年代的標準來說已是好大件事了,想當初我們手機被沒收哪還敢跟學校那些老人吵啊,求他還罷啦。而那班小孩們還彷彿能在學校隨時隨地上網般自己架了學校的討論區,光明正大議論學校行事不當之處,搞得老人還要學上網來氣急敗壞地向小朋友們陳情--如今真是人民才是老闆的時代呵?
3 Comments:
等你過了25就知道啥叫早睡啦...
唉,偶昨天竟然10點半就睡了耶?!!!越來越像老頭子了T_T
一個人的行走不一定都積極實在
有時候也怕走岔了路^^"
只希望能給這意志力總是不夠堅定一致的我一點壓力
不要忘記自己走在哪條路上
呵呵,您說得很好
當初換名,也是希冀自己能有那份自己走自己路的堅毅。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是有足夠的堅定與責任感來承擔自己的想法,但總是總是太優柔寡斷,我不是一個能如自己理想般勇敢堅毅卓犖不群的人。只是希望自己能慢慢地隨著歲月而成長多一點,擔當多一點…如此。
琉光,當初是把日子想成是閃動而不連續的光影碎片;不過用太久了的名,不很切合如今的心境。
其實這都是隨便亂扯--我根本只是愛隨著心情亂換名字而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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